文/《海洋与渔业》记者 曾凡美
“无人落订单， 今年没有孵化河豚鱼苗的计划。”2月16日， 春意渐浓， 不过初春的风仍然带着寒意，广州一帆水产科技有限公司在南沙万顷沙繁育基地的河豚鱼躲在冬棚里继续过冬，春苗孵化工作没有丝毫动静。该公司总经理梁洪海一点也不着急，相反把目光投向了缩骨大头，组织工人们忙着为客户挑选鱼苗。回想去年此时，情景截然相反，能够让工人如此忙碌的，恐怕只有河豚鱼了。
记者在走访广东地区最大的河豚鱼繁殖基地番禺海鸥岛某种苗公司时看到，前来拿苗的人寥寥无几，只有几位工人在不紧不慢地给鱼苗打包。 有附近知情人士告诉记者，现在河豚鱼苗卖不出去，近来都没见几个人来买苗，去年此时已是门庭若市，前来拿苗的客户骆驿不绝。据悉，去年底商品鱼大幅跳水，养殖户损失很大，从而影响了养殖户的投苗积极性。
今年河豚鱼少人问津，梁洪海似乎预料到了这样的困境，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年并没有孵化河豚鱼苗的计划。2012年，河豚鱼市场一片沉寂，鱼苗滞销已成事实。
市场饱和，价格跌破成本
然而在过去的一年里，河豚鱼苗卖得十分火热，和今年疲软的市场形成了鲜明对照。记者调查发现，2010年的河豚鱼价格走势良好，高峰时期曾一度突破40 元/斤（4~6两），相对于18元左右的养殖成本而言，养殖利润依然可观。而这种势头一直维持到了2011年初。在如此良好的市场行情刺激下，必然会吸引一大部分人跟风养殖。近两年来尤其是2011年陡增的鱼苗销售量就足以说明这个问题。
据梁洪海介绍，在过去的一年里，河豚鱼苗需求旺盛，公司仅仅水花就卖了3 千万尾，每万尾450元。据记者了解，2011年，广东河豚鱼的投苗量大约在1.5~2亿尾之间，相当于2010年的2倍左右。据业内人士透露，仅仅广州市番禺区海鸥岛某家以河豚鱼孵化为主的种苗企业，销苗量就过亿尾。可以说，近两年以来，广东河豚鱼养殖出现了井喷现象，到2011年达到了顶峰， 而鱼苗企业也赚得盆满钵满。不仅仅广东，在江浙沿海一带，尤其是上海、江苏等地区的养殖面积也逐渐扩大，河豚鱼市场日渐饱和。养殖业风云变幻，市场需求跌宕起伏，尤其是河豚鱼养殖，风险很大，养殖户在利润面前应该保持理性，谨慎投资。然而市场信息并不对称，养殖户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往往缺乏理性分析，盲目跟风养殖，尤其是广东的养殖户。因此才会出现养殖井喷之后，河豚鱼价格于2011年底逆市而跌的困境。而在年初，价格仍属良好，每斤在40元以上，转到年底，市场价格陡降，曾一度跌至12元/斤，跌破成本价。市场突然来个大转弯，让不少养殖户在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更是乱了方寸，看不清发展方向。目前规格为6两左右的河豚鱼塘头收购价仍然让养殖户直摇头。上海、南京地区的价格为17~18 元/斤，广东地区更低，为12.5元/斤。这边鱼苗滞销，那边成鱼收购价跌破成本价，2012年的春天，河豚鱼市场可谓四面楚歌，陷入恶性循环里无法脱身。
后市仍陷低谷，难以回春
“随着河豚鱼养殖热情的持续高涨，消费市场一天天饱和，必定供大于求，价格下降在所难免。其实，在2009年的时候，我们看到养殖户大量投苗时已经开始担心， 市场溃坝是迟早的事情。”来自上海的王继东在珠海斗门承包了 3000多亩水面养殖南美白对虾，并混养河豚鱼。但自从 2009 年开始，他就逐渐减少投苗，并赶在2011年前把鱼全部卖完， 然后静观其变，规避即将到来的风险。
“我今年没有投放新苗，现在塘里的河豚鱼都是我从珠三角低价收购回来的成鱼。”王继东告诉记者，现在行情低迷不适宜投放新苗，但却是入货的最佳时机。他隔三差五都会出去周边收鱼，等待市场出现转机时再出手赚一笔。“现在很多养殖户还不明白这次降价的原因是什么，收鱼的时候都向我询问。因此，我发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养殖户缺乏理性，喜欢跟风养殖，根本不去分析市场，尤其是广东的养殖户。我们搞水产养殖的，不能整天蹲在养殖场里而两耳不闻场外事。”虽然王继东没有在这次降价过程中受到冲击，不过他依然感同身受。
随着阳春三月的到来，天气也将逐步转暖，但是河豚鱼的天仍将是冬天。梁洪海认为，随着气温逐渐升高，一直躲在冬棚里的河豚鱼又容易被水霉病缠身而影响销售，价格将继续下跌。养殖户王继东认为，除去消费地政策层面影响外，河豚鱼产量突然大增，然而消费市场并没有拓宽， 仍然主要集中在江浙一带，因此供过于求，产品过剩，价格下跌也是必然， 这是其一。此外，目前大部分冬棚还未开拆，待到冬棚陆续开拆时， 那些受伤的鱼容易得水霉病，造成运输过程中成活率降低， 因此收购商将会继续压价，河豚鱼跌至11元/斤也不奇怪。
业内人士普遍不看好河豚鱼后市，担心在低价位徘徊不前。有业内人士分析认为，如果河豚鱼如此低迷行情持续到78月份以后，那么随着珠三角等地陆续大量出鱼，市场将会更加恶劣，同时也意味着，这一年的河豚鱼近乎玩完。
这样的困境：河豚鱼滑落低谷，陷入恶性循环中难以回春，我们谁也不想看到，但市场规律就是如此，谁漠视谁就必须为此承担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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